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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居正的悲哀,权力的悲哀

《张居正》是一本很好的长篇巨著,由作者亲自编剧的《万里首辅张居正》尘封了若干年后还是播映了。作为一位名相,最后落得抄家下场真是“杯具”,还好,这对张居正来说已是身后事,一了百了。历史到底是怎样的,我们不得而知,根据一些史料记载,的确有这么个人,而且扭转颓势,死后被抄了家。今天,我觉得张居正悲哀并不是万历皇帝恩将仇报,张居正死后家破人亡,而是他生前推行的万历新政。

张居正万历新政是一项宏伟的计划,可是,面对朝廷各种权力斗争如何落实下去?按照我们的思维方式,肯定要收拾那些不听话的、阻碍新政的官员及势力,建立自己能够掌控的权力体系。实际上,张居正也是这么做的,不管从历史上看还是个人意愿,这似乎是唯一的选择。只是,张居正的权力体系更加紧密,更加高效,决不允许任何异端分子存在。利用京察等手段对官员进行高压统治、没人管违抗,加上和皇帝、皇后、东厂的特殊关系,张居正独揽大权,张成为真正的权力核心。朝廷一切事务都要张居正亲自过问,就连巡访期间都在32人抬的大轿子里办公,这个办公室里有客厅、卧室,还有小丫环。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,朝廷摆脱了财政困难、促进了经济发展、解决边境问题等等,可以说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。

生前这么荣光,为什么死后立即发生了巨变,害的母亲辞世、儿子自杀。这与张居正的统治是分不开的,权力的集中使得张居正贯彻新政,也正是权力的集中,使得张居正成为众矢之的。首先,张居正得罪了整个官场,官员们整天提心吊胆,对张居正毕恭毕敬,有个哥们说了张居正半个不是,差点庭杖打死。官员们对张居正怀恨在心,觉得这个官作的太不爽了,但是他们不敢说。其次,张居正得罪了小皇帝,万历小时候不懂事,但是小皇帝长大了就不会对老师言听计从,因为大明江山不是张居正的,应该是万历的。小皇帝怎么能让他凌驾于龙威之上呢,于是心里早已埋下仇恨的种子。张居正死了,首先是一帮官员上书指责张居正生前的各种问题,皇帝一反常态,支持官员对张居正的各种弹劾,张居正这个权力中心一夜之间就瓦解了。

中国历史上有很多改革都是因为权力斗争失败了,贯彻不下去。另一方面很多伟大的领袖都是集权主义者,他们越想做事就使得权力越集中在个人手里,过去、现在都一样,在企业里也一样。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,但凡新权力核心上台,整个权力体系都要被血洗,所以有些官员说在风口浪尖也是有原因的。但是,张居正死的太早了,他的体系还未驯化好,惧怕、怨恨他的人多,支持、敬仰他的人太少,所以死后很惨,除了他儿子的血书没有人替他说话。

西方把集权主义也称为官僚主义或者独裁主义,这种管理模式大多数情况下具有很高的决策效率和执行效率,但是整个组织过于依赖领袖个人能力,整个组织的意志就是权力核心的个人意志。如果这个领袖出了问题,整个组织也就会出问题,所以中国历史的兴盛都与“君”“名相”的呕心沥血、日理万机有绝对关系。张居正的境况更是如此,万历年间的兴衰也是个人英雄主义的完美体现。但是,集权体系也有松紧,如果权力落实的不够严谨,就有可能出现阳奉阴违的情况,当前政府、企业普遍存在。为什么呢?一方面权力其实没有真正集中,权力核心可能有多股力量,所以下级各怀鬼胎;另一方面权力核心对下级约束不够,下级可能为了私利而违背领袖的意志。张居正将高度集权与对下属的高压管理发挥到了极致,整个官场对张居正都处于惧怕之中,大事小事都要呈报审批,审批结果要严加落实,而张居正鞠躬尽瘁、呕心沥血。“一放就乱,一管就死”,似乎这就是死胡同。张居正额英明神武只能靠自己的权力体系去实现,也以自己的权力体系而终结。

    前一段也看了《苍穹之昴》,最后一段介绍慈禧和光绪的矛盾,光绪要改革,但是权力体系却没有建立起来,拉了个袁世凯,还被出卖了。中国自秦统一以来,建立的集权体系不断强化、优化,即使到今天很多事情和历史也无二致,大家看雍正王朝、张居正等历史剧有些感慨,觉得好像在影射社会。其实,很多东西从来就没有改变过,现实和历史的确很相似,这不是某个人的问题,是权力的悲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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